回到“杂文”的丰富性上

——读郑国贤《鲁迅的鼻子》
湄洲日报 2024年05月12日

  □李汧汧

  郑国贤先生的《鲁迅的鼻子》所收录的作品时间横跨三十余年,主要是对文学作品或社会生活的评论,对地方文化的挖掘,以及对人或物的描写记录。值得注意的是,作者虽然将《鲁迅的鼻子》称为“杂文集”,实质上,他并不是在今天常规意义上来使用那个内涵狭窄的“杂文”的概念,而是更接近于鲁迅的“杂文”概念,体现在写作上是将叙事、议论和抒情等多种表达方式融为一体,文本形态丰富多样,文体风格呈现出自然随性又不失客观严谨的特质。也就是说,文章中原有的真实性与论证性,因直白畅言,诙谐幽默,类似于“人情味”这一特点,强烈的色彩被很好地中和了,同时给人以生活化、接地气之感。同名文章《鲁迅的鼻子》,就鲜明地呈现了上述特点。

  郑国贤先生将手中的笔杆子指向莆田的各个角落,注重表现故乡独特的文化特色及地域文化精神,尤其是对福建莆田当地妈祖文化的刻画以及乡村小镇民间传说的论证,体现出浓厚的地方特色文化。对于被遗忘、被边缘化的乡村,如《青山寨城今安在》《延寿桥头疑问多》中,郑国贤先生敢于“尖叫”,敢于说真话。他辩证地看待事物本源,分析可供考察的史料,并站到读者面前,毫不避讳地分享内心的真实想法。与此同时,郑国贤先生还保持着对新生活的创造者即劳动人民的肯定及赞美。当这些地方性史料与复杂的情感碰撞在一起时,平铺直叙的内容有了“人味”,产生了出乎意料的文本效果。

  在探索史实材料的真相时,郑国贤先生更是有自己的一套处理体系。他习惯插入一段主观叙述来缓解相对复杂的证明,因此常营造出一种“我”在陈述事件的互动感。这种互动的机理类似于“人形弹幕”,能代替读者说出他们无法说出的话,文本不再是单一的文献考证,而是双方共同参与的证明。在郑国贤先生笔下,这些主观叙述的表现手法也是多样的。其可以是当下的情感体验,也可以是引导思考的设问,有时是联想到现代相关的人或物。例如在《海边的雷海青》一文中,郑国贤先生从游玩“通灵宫”导入雷海青事迹,通过抛出自己的犀利见解,或者调侃今人对莆商论的误解,来达到最终的事实论证。这些直言不讳的体验感受,并没有削弱整体的理性辩证,反而能够更加真实地体现出先生在行文过程中的思考方式和理论依据。这种“真”直观表现为探寻历史的真相,但更准确地说,是向对方投射个人主观的信息,营造出宛如真实的环境,最终以一种新的角度展示历史与人物,情感与现实之间的关系。

  可以说,《鲁迅的鼻子》一书记录故乡的景物或人物,书写莆田文化,同时又针砭时弊,为人民发声,绝大部分篇章称得上是“人民的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