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勇
端午节,我回乡下老家小住了几日。看着乡村里的一花一草、一果一木,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夏天的味道。
夏天的乡村,宁静而美好。晨曦微露,清脆的鸟鸣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推开窗,清爽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窗外,早已是一番热闹的夏季景致。庭院的花,姹紫嫣红,翠艳欲滴。田园瓜果飘香,生机盎然,一派丰收的喜人景象。
八年前,父亲回乡下生活。他说乡村空气好,水质好,熟人多,生活空间更大、更有意思。他爱养花,家门口栽了各种各样的花,有紫薇、石榴、茉莉、月季、麦冬、三角梅、红花继木,还有一些不知其名的花。我说把一些花移栽到废弃的老瓮缸,更有乡村味道,父亲表示赞许。如今,一个个老瓮缸栽上花儿,古朴盎然。父亲做事情比较细心,很勤劳,对栽花颇有研究,能说出各种花的特性及养护方法。为了让父亲懂得更多养花知识,我特地买了一本书《家庭养花实用宝典》。他的养花好朋友偶尔也会送几盆花,给晚年的父亲送来丝丝温暖,丝丝慰藉。父亲经常说,养花可以修身养性,看看心情会更好,也像照顾小孩一样,充实而快乐。
父亲每天都要给花草浇水,不定期修剪施肥。在他的精心管护下,庭院的花越开越旺,越长越美,花香四溢,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两棵紫薇花向阳而开,不断向高处攀爬,从头顶倾泻而下,形成一道粉色的花帘瀑布,煞是好看。各种花与古色古香的老屋相映衬,生动和谐,有趣有味,给幽静的乡村增添了浪漫气息。
母亲自从我儿子上大学后,跟着父亲回乡下生活。母亲是勤劳善良的人,她文化程度不高,很喜欢种菜,乐此不疲。她还经常说,人要多劳动,流流汗,感觉更精神、更舒服。
母亲在家门口开辟了一块菜园。从四月上旬开始,母亲就到处找些枯树枝和细竹子,搭成一个个丝瓜架,让丝瓜自由攀爬。春夏雨水多,丝瓜长得很快。看!高低错落的丝瓜架上,细长的藤蔓开出了一朵朵黄色的小花。绿叶遮挡处,一条条丝瓜,或卧躺在凉棚上,或悬挂在藤蔓下,一个个身子细长,头粗尾细,略显弯曲,像大大的感叹号,瓜色翠嫩诱人,一幅清凉而生动的图画。因丝瓜属葫芦科,葫芦和“福禄”是谐音,所以丝瓜也有福禄的美好寓意。夏季天气热,炒丝瓜、煮丝瓜蛋汤、丝瓜花蛤汤,既好吃,又开胃。我很喜欢瓜棚豆架,觉得它透露出一种生活情趣,一种如月光般恬淡的心境。
一方菜园,果蔬飘香,应有尽有,令人踏实而满足。菜畦里,掩映着紫色的小茄子,圆嘟嘟的,泛着温暖的光泽。一排整齐划一的韭菜,香气扑鼻。还有一畦畦芹菜、香菜、小葱、豆角。母亲栽菜,用的是农家肥,绿色生态,菜格外硕壮、格外好吃。每次母亲都会打电话给我,说:“勇,我托一些菜出去,要及时煮吃掉。”
六月持续下雨,经过雨水洗刷后,农村一切变得清新怡人。漫步村道,草木葱茏。目之所及的绿意,是乡村夏季的底色。在田厝,各种各样的树很多,有榕树、竹柏、油杉、杨梅树等,郁郁葱葱,硕大树冠像一把把大伞,撑起一片片绿荫。雨过天晴,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村道旁有一棵橄榄树,已结出幼果。这棵橄榄树是母亲在我儿子出生时栽的,很有纪念意义。岁月不饶人,不知不觉已有26年了。每次儿子回田厝时,都会到橄榄树下坐一坐,想想自己的成长经历。
夏天,田厝垂钓园意趣盎然,水塘边杨柳依依,蝉鸣声不绝如缕,汇成一支动人的乡村交响曲。路边,野花丛中蜂蝶翩翩起舞,给夏季的田园带来了无限情趣。远处青山如黛,绿意葱葱,眼睛都变得舒服起来。夏季的乡村被绿意包围着,这种绿纯净、清透,再浮躁的心都会平静下来。难怪一些游客说,田厝是一个享受慢生活的好地方。
乡村夏天,是风景优美的画卷,是岁月静好的诗篇。偷得浮生半日闲,如果厌倦了城市的喧嚣,不妨到乡村里走一走,放慢脚步,卸下疲惫,回归内心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