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

　　莆田“做十”人家都要举行“谢天地”仪式。看到“谢天地”一词，老乡们可能立即联想到民间俗谓的“竖天地”，因而希望了解二者是不是同一码事。

　　笔者认为，“谢天地”就是民间俗谓的“竖天地”。而民间之所以谓“竖”，应是指举行这种祭祀活动时，要排列许多桌子供摆放祭品，而其中有一张桌子要叠架在其他桌子上。

　　“竖天地”是最高规格的民间祭祀仪式，以天地神祇为祭祀对象，旨在答谢神祇的庇佑，同时祈求继续得到庇佑。通常由专职的法师司祭，这种法师就是民间习称的“师公”，所属教派在本地通常有两种，其一是道教正一派，其一是“三一教”。

　　“竖天地”供奉的祭品荤素俱有，品类繁多，而最能体现祭祀规格的祭品，则无非“夫事马”和“表里赋税”两样。“夫事马”的意思是骑着快马的王廷或官府执事，其实物为纸糊的骑马官差；“表里赋税”的意思是充当赋税的“表里”。“表里”指的是衣服的面子（表）与里子（里），传统汉语多作衣料的统称（如《水浒传》中就多次提及“表里”一词）。用于供祭的“表里赋税”，其实物为纸糊的叠放在礼架上的各色布匹……这两样祭品的运用，表明其献祭对象为天庭或正规的官府。

　　莆田人在操办重大事项中还常常提到“办盘”。“办盘”的字面含义是办置礼物，并用礼盘装着送礼。其“办”是“置备”的意思；“盘”指礼盘，传统礼盘是工艺含量较高的漆器（当代多改用塑料盘），由严丝合缝的“盘底”和“盘盖”两个部分组成，主要用于装礼物送礼。礼盘的送礼（俗谓“担盘”）规格比礼篮高，而礼盘本身规格的高低则取决于用于装礼物的礼盘数量。最少为两合（两只），民间俗谓“盘脚”；传统送盘礼以双数为用，大致是送礼规格与礼盘的只数（合数）成正比，用两只（两合）礼盘送礼的民间称“盘脚”（意即零头的送盘礼），四只为上规格的送盘礼，四只以上的双数则多多益善。

　　送盘礼主要用于表达礼敬或致谢，前者如做亲时男方给女方的送礼、已出嫁女儿给父母祝寿、奔丧等；后者如对特定对象的谢恩行为等。送盘礼通用于红白喜事，但入盘的礼物因事而异。

　　本地民间的“做十”对应的是岁数（虚岁），而不是生日。在传统民间，“做十”与“做生日”是并行不悖的两种庆生礼俗，后者并未因前者而偏废。也就是说，民间既要给老人“做十”，也要给老人“做生日”，已出嫁的女儿也要于父母生辰之日省亲祝寿，但不需要像“做十”那样“办盘”，通常送上符合礼法要求的鸡蛋、索面（手工线面）即可。

　　而跟“做生日”阴阳相对的传统礼俗，显然应该是“做忌”。“忌”就是古人说的“忌辰”（前辈亲属去世的日子），“做忌”就是于忌辰举行祭奠。

　　如果说给前辈亲属“做生日”是对生者的孝敬，那么，“做忌”就是对已亡故者的悼念。传统民间很在意“做忌”，逢亲属忌辰，子媳辈都会备礼祭奠，而已嫁出的女儿也会归宁哭奠。并且，“忌”在民间“忌”有“忌”（死忌）与“生忌”之分，通常两种“忌”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