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平
住房,对于百姓来说是家,是避风港。不同年龄段的莆田人,有着不同的住房体验、不同的居住记忆。这种记忆,汇聚起来,就是一幅反映社会变迁的历史画卷。这幅画卷在忠实地记载着莆田人民生活变化的同时,也见证着我的家乡从农村迈向城市化的历史跨越。
上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末,我家住的是老房子,不知是前几代祖辈盖的了,屋子破旧,地面凹凸不平,屋顶砖瓦破碎。墙是裂了缝的土坯墙,踏上陡窄的木楼梯,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
童年的记忆里,在屋子顶棚上,常常有“跳舞”的老鼠,惊扰着我们的睡眠。屋角、裂缝处不时可看见成群结队的蟑螂、蚂蚁、毛毛虫等“悠闲信步”。用泥土抹的墙壁,用手一摸就是一手土。为了防止弄脏靠墙的被窝,大人就在墙面钉上一块破布,或糊上报纸。一张用两条长凳和几块木板构成的简易床,睡三四个孩子都很常见。窗子全是木头做成一个个的小窗户格子。
那时的家具简陋得不能再简陋,除了几张老式“眠床”、几个破旧的半截柜、两开衣橱、老式红箱子,再没有其他的物件了。土木结构的房子安全没有保障,遇到下雨就会漏雨。一到雨天,家里地上放满了用来接水的碗盆。赶上大风大雨的时候,风雨会渗透墙壁,湿湿的一大片,桌上、地上到处都落满一层厚厚的灰尘。
当时乡村大多人家房子都很小,往往还与猪舍、牛栏毗邻。夏天晚上,我们的头上会聚集一团黑乎乎的蚊子。只要一开口说话,蚊子都会冲进嘴里。人们结婚时,对房子的装修几乎没什么要求,在大厅和新人房里贴上几个大大的红双喜字、几副对联,屋子顶棚挂几条彩纸,几串鞭炮噼里啪啦一响,整个村子便跟着喜庆起来。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出国务工的母亲从新加坡回来了。她把我们家历年所欠的旧债还清后,见略有剩余,就着手对越发破败的老房子进行装修,地面铺上了“六角红砖”,变平坦了;墙壁加固并覆盖上白灰,从此我们家墙壁透风、透光、透水的历史结束了。还在屋后开辟一间卫生间,贴上白瓷砖,用上了坐便器,把沿袭几千年的马桶和尿壶“革命”了,我们再也不用去蹲那矮小、脏臭、难遮风雨的露天“碉堡”。母亲还从新加坡带回一台20寸的“乐声”彩电,可以说,我们家当时凝聚了不少村人羡慕的眼光。
涵江第一街——新涵大街于上世纪90年代初通到我们村,涵江体育场也在我们村所在地动工兴建。村里不少人就利用天时、地利掀起了建房热潮,而且建筑标准不断提高。从混合预制板到框架结构,一座座小楼彻底改变了砖木结构低矮破落的景象。我们家也在涵江体育场边盖起一座四层楼房。房子变大了,各项功能和设施更加齐全了,组合家具、煤气罐这些新生事物也进入我们家。渐渐地,彩电、冰箱、洗衣机、手机、DVD、空调、热水器、电脑、微波炉等现代化家用电器也一应俱全了,我和弟弟都买了摩托车取代自行车;哥哥、弟弟分别在上海、莆田市区买了套房。
进入21世纪,新式住宅小区一个个建起来了,很多人搬进了高层楼房,小区越来越漂亮了,配套也越来越完善。哥哥紧跟时代步伐,在上海卖掉了旧套房,换了一套俗称“楼中楼”的复式房,同时购买了小轿车;弟弟也不甘落后,在莆田市体育中心附近又买了一套房子。前几年,哥哥又在成都买了一套房子,我和弟弟也在涵江各买了一套房子,房子的装修也与时俱进,跟上时代新潮流。我和弟弟的摩托车“退休”了,小轿车取而代之。逢上节假日,一家人开上小车,四处旅游,惬意无比。此时,家乡的泥土路不见了,到处是四通八达的柏油马路,宽敞平坦的水泥路。不时跃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新颖独特的独门独院,一座座优雅别致的洋楼,一幢幢流光溢彩的别墅。
可以说,这一切变化是父辈们完全想象不到的,连我们自己都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宜居生活、美好生活!